我把這兩張紙折好，原封不動地放回去。我拿出紙巾，幫郭玥擦掉眼角那滴眼淚，忍不住視線模糊起來。

這操蛋的事！操蛋的人生！

一小時後，郭玥醒來。在醫生的囑咐下，我下去買了一碗白粥和一個面包上來。

我遞給她溫開水，之後她吃了小半碗白粥就說不吃了，面包是一口沒吃。

我問她感覺身體怎麽樣了？她說沒事，我們走吧。

中午，太陽正烈的時候我們走出那家醫院。郭玥不能直接回家，不然會被她媽發現。我們的計劃是：她在健身會所附近的賓館開個房間休息，我去上班。等我晚上下班，我去賓館找她，再送她回家。

這些天，郭玥還在休十五天婚假，這也是郭玥急著要打掉孩子的原因。等婚假結束，她就要好好去上班了。

流產屬於坐小月子，醫生說休息一個禮拜是肯定要的。

郭玥做流產的事，昨天晚上我們已經在微信群討論過了。

這個事讓郭玥媽知道，所以我們安排了一下計劃。第一天我帶郭玥散心，玩到很晚回家。第二天，溫柔下午找郭玥玩。第三天，林曉曉帶郭玥參加兩天一晚的活動。後面一天郭玥可以在家休息。再然後就是周末了，剛好我那周是可以休息的，我們四個一起去外面聚會。

聽起來，郭玥的行程是不是非常滿？不過這些都是做給郭玥媽看的，其實郭玥只是在我們這些人就近的賓館開房休息而已，然後由我們三個分別送她回家。

……

我們正在按計劃行事。傍晚我跟郭玥一起在賓館吃晚飯，她吃不下，總想吐，臉色看上去非常差，我只能叫她多休息。

晚上，我上完課直接去她那邊，她還在睡覺，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，知道我來了，她就起床，說要回去。

但她臉上一點血色沒有，精神也不好，回去是肯定會被發現的。主要是不吃飯造成的，我看著我傍晚買來的飯，說真的，米飯硬，也不好吃。外面的店差不多都這樣，可能還是地溝油。

郭玥這種情況肯定還是吃自己做的比較好，營養清淡。

然後我想到我嫂子，給我嫂子打電話。我嫂子知道情況後，說她馬上給郭玥做飯，讓我把郭玥帶過去。我哥晚上沒這麽早回家，還是很方便的。

我們打的到家裏。嫂子做的飯她吃得下，臉色馬上好看起來。

之後，我把郭玥送回家，郭玥媽並沒發現什麽。

事情按我們計劃的順利進行著，林曉曉為了演好戲，還特意跟他們領導請了兩個半天假。

轉眼已是周五，這天按計劃，郭玥在家休息一天，沒人去她家找她，不必要問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，有沒有瞞過郭玥媽媽，所以那天微信群就突然安靜下來。

我正在給學生上課，突然右眼皮跳得厲害。這讓我很不安，難道又要發生什麽事？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：郭玥。

我馬上打電話問她，她說剛剛李越打電話給她，說要見她，是用一個陌生號碼打的。

郭玥正在做人流那會，李越打電話來的事我跟郭玥說過了，她也看到了李越發來的短信以及他發到微信上的消息。

當時郭玥說：這就是命，命誰也改不了的，因早就種下了，就算她接到電話，人流手術她還是會做。

我知道，郭玥把李越的聯系方式都刪了，電話號碼加入黑名單，她是真的不想跟李越再有任何聯系。

所以，李越就只能用陌生號碼才能打通郭玥的電話。

我聽郭玥說李越要見她，問郭玥：“李越出差提前回來了嗎？”

“應該是這樣。”

“那我去你那邊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我又一次請假，都沒人願意跟我調課，只能被扣錢了。

來到陽光小區，發現李越比我早一步到了。郭玥媽站在門口問李越：“你還來做什麽？”

郭玥穿著睡衣和棉拖從裏面走出來，不像母親那麽氣氛，語氣平淡對李越說道：“有什麽事我們下面去說，這裏確實不歡迎你。”

郭玥和李越下樓，我也要跟去，郭玥媽叫住我：“瀟灑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
我的出現確實突兀，這個點還是上班點。

我一下子找不出理由，楞了一會才說：“是玥玥叫我來的，她說昨天給我買了禮物，叫我空了來拿，我周末都要上班，今上午沒課，就來拿了。”

“哦~是這樣”郭玥媽有些怪異地看著我，“那你進去拿禮物。”

我並不想參與郭玥的某些事，但我還是不知不覺參與了。後來我想，郭玥媽的起疑很可能就是從這裏開始的，只是我們都沒料到將會發生那麽大的事，郭玥和李越兩個人也結束不了。

當時我告訴郭玥媽，“郭玥送我的禮物我也不知道她放哪，我先下去看看。”

“行，你去。回來告訴我他們在談什麽。”

我在一棵大銀杏樹下找到了郭玥和李越。

“你懷孕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李越理直氣壯地問。

“李越，孩子已經沒了，你如果就為了這個事來找我，你走！我和你沒什麽說的。”

“你殺死了我的孩子，還跟我說沒什麽和我說的。”李越氣得發顫，他拿起郭玥的手，激動地說道：“我為了這個事從外地趕回來，你就這麽冷冰冰的。我真想不到世上有你這麽歹毒的女人。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比你好幾百倍。郭玥你看看你，怎麽變得現在這個樣子？”

郭玥好笑地面對李越，臉跟這個男人的臉挨得非常近，“你是非要說是嗎？”

“是！你殺了我的孩子，還故意瞞著我這個父親，我就是要來罵你！”看得出來，李越對失去那個孩子蠻痛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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